文艺视角 | 此刻 我在西安

西安的冬天

整整30年了，

一直想写一文

说说西安的冬

可30年过去了

一直没有写成

在这新年第一天

当我在长夜难眠之后

我在想，是时候了

我要说说这座城

就在昨晚

一袋新鲜的蔬菜

让我泪流满面

这是30年来

这座城给我最珍贵的

免费礼物

犹如母亲的乳汁

让我感受温馨

宛若风雪中的炭火

使我知道什么是暖

也许有人会说我太矫情

可你知道吗

在漫长的寒夜里呆久了

那怕遇见一星火光

你也会心潮涌动

我知道，在昨晚

有太多的人和我一样

耿耿难眠 心存不安

上至父母官员

下到布衣百姓

人人心中都在构筑梦想

人人都在努力制造希望

希望明天的那个数字

少点再少点

希望明天的太阳

更加明亮

致“大白“们

我看到你倒在雪地里了

我多想跑过去扶你一把

可有种东西绊住了我的脚步

我实在是无法前往

你说连续35个小时了没有休息

我的心在那个瞬间滴血呀

我的泪水堵住了喉咙

你还是个孩子呀

是下雪的周天抱着手机

在宿舍吃着蛋黄派的孩子

是周六晚上陶醉在耳机

音乐里的姑娘

可你却用稚嫩的肩膀

扛起了如此巨大的责任

你和你的同行者与时间赛跑

与饥饿和寒风为伍

就连雪花也别想挂上你们的眉梢

你们做的。这座城市全看见了

谁说你们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让他来我的城看看

哪一个“大白“的衣罩下

不是青春在闪光

那些光穿透了古老的城墙

书写了时代的华章

致王菊

听说你住在城南

我并不知道你

但在这特殊的日子

你用情意送出去的

一万份凉皮

使我感动不已

到目前，我还没有看到

那些时代的幸运儿

有什么惊人的壮举

而你最质朴的行为

已为这座古老的城市

书写了隆重的一笔

后来听说你生气了

还那么任性和决绝

我想对你说

没有必要呀，真的

我也常做慈善

见识过一些丑恶的嘴脸

等忙过这些灰色的日子

你可以去问问

哪个做慈善的人

没有流过血泪

那个叫韩红的女人

你知道吧

有多少小丑在抹黑她

可她坚持始终  无所畏惧

我想你应该是个母亲了

怎能容不下不谙世事的孩子

胡言乱语

他们就是伤害了你

你还是那个伟大的母亲

偷听红绿灯对话

那天，我做了自愿者

走到熟悉而陌生的街上

昔日的车水马龙

像被无情的清理者清场

街道宁静得凸现出红绿灯更亮

我偷听了它们的对话如下：

绿灯说：红灯老兄

你的威严没了用场

我真为你抱冤呀

红灯说：老妹呀

你也别笑话我了

就是你亮得比我再长

那儿还有人影

唉叹完之后它俩异口同声道：

唉，真没有想到

那个玩意真不是东西

竟然将我们害成“闲人”

阻止妻子歌唱

妻子在下午三点时

扑进我的书房

告诉我业主群里通知

晚上八时整

要在阳台上统一歌唱

我问唱什么歌

她说《我爱我的祖国》

我想了想告诉她

你别参与  我也不会去唱

她不解地问我为什么

我想了想对她说

不为什么 就是不能唱

她说你不是最喜欢

这首歌吗 为什么不唱

我说也许到了晚上

整个楼上都没有人唱

八点到了，妻子打开窗

我也跟在她身后

想看看究竟

结果和我想的一样

没有一个人歌唱

她又问我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指着她用刚领到的菜

摆成的“感恩”说

这就是阻止唱歌的休止符

作者链接：

李虎山，陕西省洛南人，久居西安。中国作协会员，小说、散文、诗歌发表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南方文学》、《朔方》、《草原》、《散文百家》等，历任北京卫戍区警卫战士，乡镇领导、报刊记者、编辑、主编等，西部散文学会陕西分会主席，商洛市写作学会副会长，出版散文集《故乡有我一棵树》，《五十的眼睛》，中短篇小说集《爱听音乐的狼》，长篇小说《鹿池川》、《平安》，《平安》参评第十届茅盾文学奖，2019年获中国昭明文学奖，《故乡有我一棵树》获蒲松龄文学奖，发表作品四百万字，获各类文学创作奖50多次。